專訪潘裕文／我沒有時間埋怨，只能繼續努力往前－傑米鹿｜Travel.Life.Musi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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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稿完成已有一段時間，大概在今年 3 月潘裕文 Legacy 演唱會之前，當時他因為「最後一首歌」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，因此這次專訪我也是抱著「這次不問以後就問不到」的心情，打算把從星光大道累積下來的疑問傾倒而出，如：為什麼華研之後沒幫你出片？會不會埋怨星光四少如今只有林宥嘉一人發展很順利？雖然某些問題略帶攻擊性，沒想到潘裕文每一題都很仔細地回答我，從他真誠說話語氣中，我更加認識這位歌手的音樂與想法，同時也希望能早日聽見他的新作品。

文字：傑米鹿

◎ 請你介紹一下這次的單曲〈永不結束的馬拉松〉

我沈澱一年後對自己的音樂有了不同想法，這首歌代表我八年歌手生涯的紀錄及里程碑，由我的好朋友作詞人陳信延、作曲人Pan、編曲者韓立康、製作人張簡君偉跟我一起完成的，但我認為我還是比較適合唱正面積極有力量的歌曲。

◎ 為何本來只有數位單曲後來又推出實體專輯？

早在 2013 年發行專輯《聽克拉克說》之後，我就持續籌備下一張專輯，目前進度已完成三分之二，但過程中有些意外，至今還是無法將專輯完成，考量到自己即將滿 31 歲，決定先出這張單曲。

原本沒打算出實體專輯，但最近三年我都在跟基金會合作公益活動，這次我想回饋他們，於是將實體專輯所得的一半捐給基金會，希望歌迷朋友們除了聽好音樂外也能做公益。

◎ 這次你自己擔任了製作人，你自己最喜歡，或最想表達自己聲音中的什麼特質？

〈永不結束的馬拉松〉是一首很有細節的歌，我想用正面積極的方式呈現，但又不能太過頭，因此拿捏上很困難，最後我一共錄了四次，畢竟想呈現的與演唱的還是有落差。

◎ 這次還首度擔任 MV 導演，聊一下從構思到拍攝的感覺？

我原先希望以縮時來拍跑步，考量到其實可以做得更完善，於是請了一個長期合作的攝影師來幫忙，經過溝通後，用彼此都喜歡的模式去呈現。影片其實都在鋪陳與自己的對話與情感的孤獨，以及檢視自己過去的成長，提醒自己回頭懷念的同時步伐也要向前走；而影片最後其實是給自己一個肯定，打拼這麼多年，潘裕文真的完成很多事情，我希望大家都能夠肯定自己。

◎ 不免俗地問一下，這真的會是你最後一首歌嗎？

我當然不希望這是最後一首，但這確實是我目前最想完成的一件事，此刻覺得心理是很有成就感的。我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，透過唱歌，我的世界與其他人有了交流，加上唱歌原本就令人著迷，它可以感動很多人，也可以讓人了解你在想什麼，我覺得被瞭解很幸福，也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人。

◎ 如果真的是，那潘裕文往後的人生規劃會是什麼？

若不能繼續唱歌，我第二個夢想其實是當廚師，因廚師與歌手一樣，他們打造的都是作品，可以讓人品嚐幸福的滋味。

◎ 我發現你自己的作品中都有一種「追」的主題在，好比上一張專輯的命名《聽克拉克說》是被時間追，這次的《永不結束的馬拉松》也是追，在音樂路上你追求的事情究竟是什麼？

一路上我都在追求成就感。從小時候跟家人去 KTV 唱歌起，我就一直保持這樣的興趣，因為被稱讚好聽而感到開心，所以一直唱下去。但除了成就感外，唱歌也能從許多不同層面去分析，但想獲得成就感這件事是必然的，我也很希望我的單曲在發行後能得到樂評人及金曲獎的肯定，這也是我的目標之一。

◎ 聊聊選歌這件事情，你怎麼篩選自己的歌路，很多網友其實還是相當懷念你輕柔優美的歌曲如〈夏雨詩〉，為何後期這種作品少了？

我還是優先選擇自己喜歡的歌，但也會徵詢其他人意見，像上一張專輯雖然實驗性質較多，但也跟製作人與企劃討論過，希望有更多專業的人提供意見。當然我還是很懷念〈夏雨詩〉這種風格的歌，它很像香港類型的情歌，屬於比較輕柔且需要起承轉合的歌，具備說故事的感覺，我個人非常喜歡。

◎ 這次提到可能是你的最後一首歌，也講到會繼續努力到被自然淘汰，有網友覺得你在炒新聞，你自己怎麼看？

早在 2012 年我就有繼續籌備專輯的計畫，希望能在三十歲後獨立發行自己作品。2013 年在參加完《我要當歌手》後，幸運獲得不錯的成績，但發行一張專輯需要很豐富的資源，當時的我還沒有，因此在發行〈永不結束的馬拉松〉之前，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，很多事情我沒有選擇的空間，但我也不是想以告別歌壇的方式來發行這張專輯，甚至以這次成績來決定我下一步該怎麼走，這只是我生活中遇到的瓶頸，因此面對這些質疑，我不想花時間去回應。

◎ 從華研的簽約歌手到獨立發片，談談中間的轉變和感觸，以及這幾年與唱片公司洽談的過程。

我其實也不明白為何每次談完都沒有下文，或許因為台灣唱片圈的萎縮，連帶讓許多一線歌手也傾向兩年發一張專輯，資源自然不會分配到我們身上。我跟很多資深前輩們聊過天，他們給了我一些建議，讓我重新思考未來自己的方向要往哪，一度我覺得或許只能到這樣，但社會很現實，不容許停下腳步太久，於是我又硬著頭皮繼續做。

另外，我必須澄清，我跟華研一直都保持良好的關係，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何出了《夢想家》之後就再也沒其他專輯，那陣子我甚至開始討厭自己的聲音，一度懷疑我不是這個時代要的歌手。我認為時代與環境都有很大的影響，公司還是會依照推出後的反應來決定行銷通路，甚至要不要發行你的下一張專輯，但我仍尊重公司所有決定。

◎ 說真的，看到當年星光一班的戰友們，如今只有林宥嘉一個人有穩定良好的發展，你最真實的情緒是什麼？不會有絲毫的忌妒或埋怨嗎？

這個問題我跟很多人講過，但他們都不相信。我明白自己是個極度實際的人，我相當清楚我缺了什麼，於是我會抽離自己，看整個環境，看每個人的優缺點。過去和許仁傑、林宥嘉一起住在公司宿舍，宥嘉時常一兩點才下通告，他回到宿舍後還是繼續練歌，為明天做準備，這些都是歷歷在目的。我們若一起上通告，我和仁傑也會在後台看宥嘉表演，想要吸收他的優點，精進自己。

你說我要埋怨什麼，但我至少走了八年，如果我埋怨，那麼那些走八天或八個月的人怎麼辦？我覺得自己沒時間埋怨，我始終相信只要把一首歌唱一百遍甚至一千遍就會進步。雖然有時候覺得當歌手很累也很殘酷，但我始終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唱歌，於是只能堅持下去。

◎ 若這真的是你歌手生涯的最後一首歌，3/21 號在 Legacy 的演唱會真的是最後一場表演，你想讓聽眾記得什麼樣的潘裕文？

我這八年來沒什麼改變，相信只要是我的粉絲都知道我好強的個性，我只希望讓他們記得原本的我就好。至於演唱會當天，我只想把歌唱好，並呈現出最真實的自己，希望歌迷永遠記得愛唱歌的潘裕文。

原發表於：http://taiwanbeats.punchline.asia/archives/910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