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意的謊言算不算實話？李千娜專訪－傑米鹿｜Travel.Life.Music

李千娜

藝人把自己扣上一頂「只說實話」的帽子，絕對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。「記者會問我說在跟媒體講感情上有沒有說實話，我都會說『我沒有說謊，只是我說的實話你們不覺得有趣，但是那真的都是實話。』或許是因為委曲求全，希望整件事情可以更好一些，但我希望我都可以不要！因為太不坦白，說謊又要圓謊太累了！有時候會覺得，有時候覺得，會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的世界。所以，就算是在演藝圈我還是希望可以盡量做自己。」

文：傑米鹿攝影：陳晨 C. Chen 場地提供：七號盒子

李千娜日前發行了個人第三張專輯《說實話》，人如其專，展現了會讓你我出乎意料的誠實和自我，揭開了過往那層因為膽怯或種種考量而設下安全防備的薄紗。「我希望可以透過說實話這個主軸，讓李千娜把這份力量透過這張專輯帶給所有人，也希望可以讓大家看見最坦白、真實的李千娜。」

Q：這次《說實話》專輯中，收入了許多聽起來不像傳統台語歌風格的台語歌曲，用了很多國語流行歌的編曲元素邊了台語歌，請問千娜在專輯上做了哪些努力，才讓這些歌曲聽起來有台語的口氣，卻又能符合編曲？台語從小到大都是我的母語，我家是音樂世家，我媽是歌手，我爸是鼓手，他們都是唱台語跟日本語，從小我就開始唱台語，我不用多想自然就可以唱出歌詞的情感。但我唱中文歌，有時會遇到瓶頸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唱不出那個文字的味道。但現在因為演戲的經驗，讓我可以在表達中文的變得很有味道。比方「我愛你」一句話可以很深情也可以很可愛（開始示範），透過不同的方式表現就，可以讓對方深刻感受到你說出來的愛。

Q：你都怎麼樣去想像你該怎麼唱這些編曲新潮的台語歌？因為你幾乎沒有範例可以參考？每一首歌的編曲都是整首歌的軸心，阿弟仔老師很厲害，他可以抓住歌手的個性，量身打造屬於歌手的音樂，他可以真的去了解歌手的個性跟藝人的特質。我覺得不管唱什麼樣的語言，像陳奕迅、張學友跟莫文蔚等前輩，雖然台語對他們是相對陌生的語言，但是他們卻還是可以唱得讓人很感動，就是因為他們都唱得像在說故事一樣，也許就是要這樣才能夠唱出讓人感動的歌。

Q：為什麼選擇「說實話」作為專輯的概念？我常形容說，歌手的第一張專輯，好像永遠都在熟悉以及介紹這個角色，要讓大家知道李千娜是誰。而第二張專輯，還是有點收斂，他要踏入一個介於穩定和不穩定中的狀態。但到了第三張專輯，就是「成與敗都看這張」的狀態了，所以我覺得，如果這張沒有中或是沒有因此被大家記得就完蛋了。因此，我希望這張專輯可以付出更多，而且我的想法也更多了，吸取的東西也不一樣，所以我覺得這張專輯《說實話》就是在做我自己。其實專輯中每首歌都跟《說實話》有關聯，像你要說實話需要〈厚臉皮〉，我希望可以透過說實話這個主軸，讓李千娜把這份力量透過這張專輯帶給所有人，也希望可以讓大家看見最坦白、真實的李千娜。

Q：促使你這樣子「坦白說實話」的契機是什麼？其實是公司的企劃想出來的，但後來我也很喜歡，放了很多我自己的東西到這個主題裡。他一開始對我非常不了解，我們幾乎是每次見面都是傾訴，然後彼此透過言語慢慢了解，後來覺得這整個認識彼此的過程，也是在「說實話」。我很感謝他，他其實是新進的同事，是第一次合作，雖然我們對彼此認識還不深，但我們就一起努力。我一直覺得想做就要做到最好，不然就不要做！還好成品出來之後的成績都很好，我覺得我們的努力終於被看見！這次也有好多人幫我推薦我的專輯，我很開心被許多要求很高的人都肯定了！

Q：這次有收入伍佰老師幫你量身打造的〈甜美的繩索〉，聊聊這首歌？我沒有辦法想像，在我心中是天王級人物的伍佰老師，會願意幫我寫這首歌。我記得第一次跟他合作是玫瑰日記，雖然是收錄在他的專輯，但可以和老師合唱就已經很滿足了。這首歌一開始是伍佰老師寄了Demo給我，收到的時候很像小粉絲很開心，像收到自己專屬的禮物，但之後就輪到我唱，壓力就很大了！我從沒嘗試唱過搖滾曲風，我第一次接收到這個訊息覺得壓力很大，可能公司給我的壓力是「這是伍佰老師寫得歌你要唱好」，但我自己壓力是覺得我不是伍佰老師我沒有辦法像他那麼好，所以我錄了兩次，第一次因為我唱得太甜美一點都不搖滾，於是第二次我就是放鬆豁出去的唱，就這樣我在錄音室裡面放肆地唱，後來阿弟仔老師就稱讚我唱得很好，讓我很開心（笑）有時候唱歌就像演戲好了，你不會演戲就要先模仿別人，慢慢有經驗後就會開始有想法，有些導演會演給我看，但是我不會完全cover他的表演方式，我希望能夠把好的學起來。然後融入自己的東西，但我覺得伍佰老師太厲害了，你會覺得他有很多優點，就想學他，後來公司跟我說要有多自己的一點味道，跳脫別人的影子，用自己李千娜風格完成這首歌。

Q：這次在這兩隻MV很多戲劇表現，再說實話裡面包含把甜點丟掉跟撒鹽巴是導演的想法還是你自己的？娜：這是中平導演的劇本。我本身很喜歡吳慷仁這位演員，一直很想跟他合作，在〈說實話〉我想要一次到位，要一次呈現「這就是李千娜的定位」，很重要不能失誤。後來看到中平導演的劇本，我就提議想要吳慷仁來演，我們彼此尬戲尬的很過癮也很完美，成果我也覺得很滿意！

Q：後面還有其他MV的計畫？接下來會有〈爸爸〉的MV，是我自己寫的歌。但這四隻ｍｖ的拍攝手法完全不同：〈最愛的人〉甜蜜簡單很直接，第二首〈說實話〉比較多戲劇成分，第三支〈甜蜜的繩索〉中，我就像天使的角色，看著大家所經歷的事情。再來就是這首〈爸爸〉的MV，我爸對我來說，絕對是很重要的人，但卻也是跟我衝突最多的人。我最終目的，就是想讓我爸看見這首歌，讓他知道我懂事了，想讓他知道我很好，也讓他知道我很愛他。

Q：遇到一個情況，一定要在「說實話」跟「善意的謊言」中抉擇，你會怎麼選？基本上我不喜歡說謊，但在這個圈子，有時候我只能夠用善意的謊言來包裝自己。最近常被問到感情的事情，就會有人說我對媒體真的有說實話嗎？「我都會說，我沒有說謊，只是我說的實話你們不覺得有趣，但是那真的都是實話」現在我說事情，可能不會說太多細節，甚至有時候會說善意的謊言，或許是因為委曲求全，希望整件事情可以更好一些，但我希望我都可以不要！因為太不坦白，說謊又要圓謊太累了！有時候會覺得，會不知道面對這樣的世界。所以，就算是演藝圈我還是希望可以盡量做自己。」

Q：反過來如果有人對你說謊，但你知道那是善意的謊言，你會選擇戳破他嗎？我會選擇戳破他，第一因為我想把話講開，第二是我希望你別讓我失望，我會講開，就是因為我對你還有希望，我希望你改進或是跟我認錯。因為我覺得願意講是對你好，就像我身邊的人，我都希望大家可以跟我說實話讓我變更好，讓我改進，當他不願意告訴你的時候就表示你在那個人的心中已經不重要了。 Q：專輯還有特別想聊的歌嗎？打勾勾也是我寫的，其實一開始我寫了１６首歌我們每天都丟給阿弟仔老師，因為他是我們音樂總監，每次我只要有滿滿想法我就會想告訴他們，最後他們精挑細選，挑了〈爸爸〉跟〈打勾勾〉在專輯內，打勾勾是一首很少女心的歌，打勾勾就會實現你的諾言不會反悔，寫這首歌就是希望可以檢視自己，讓自己簡單一點，維持初衷，維持少女心！

Q：專輯上的洞是什麼意思？就像樹洞一樣，你不用一層一層打開，但你們可以直接看見我的內心，直接看到這十首歌！左上久的Nana Lee，就像我們以前的學點字跟學寫字一樣，其實想表現「說實話是需要練習的」。我舉一個例子，假設我很深愛一個男人的時候會因為愛著他，而無法對自己誠實，因為我愛他，我捨不得他離開我，所以就算他今天背叛我，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但我這樣就會讓自己不開心，委曲求全讓自己不開心，也沒有愛人的能力！ Q：最想藉由這張專輯傳達的事情？這張專輯我想告訴大家「我想誠實面對自己」。我也希望大家可以，雖然很難做到，但如果真的做到就可以擁有很多快樂。我爸是一個很不容易表達情感的人，比方他很喜歡我〈心花開〉的這首歌，我爸很傳統，所以他都不在我面前唱給我聽，但他都會私下告訴別人他很喜歡女兒這首歌，我一直很希望爸爸對我說實話，因為這對我來說這是一種很大的鼓勵。我希望這張專輯可以告訴所有人，我們都可以即時跟對方說實話，因為這對彼此來說，或許是一股很重要的力量。

後記：你可以在〈說實話〉或〈甜美的繩索〉中，明顯聽到李千娜的成長和轉變，許多歌曲上的細節與情感的處理都有別於以往，搭配起影像的戲劇張力配合服用更是另外一種享受。我相信要在演藝圈的放大鏡與鏡頭下「做自己」絕對不容易，但李千娜正試圖要朝這個方向走去。在聊天的過程中傑米鹿強烈的感受到千娜的誠懇和真摯，還有演技（因為有時候千娜會配合言論狀況開始自然使用流暢的臉部表情轉換，真讓我見識到深厚的演技功力）而當問到「如果你知道這個人正在對你說善意的謊言，你是否會戳破他」的那一題時，李千娜的臉孔跟神情也從整個過程的親切轉為嚴肅，我知道他是認真在回答我這一題，我很謝謝千娜願意認真回答，對待我的問題，這是很珍貴的。說實話很難，要誠實的面對自己更難，李千娜幫你我出了一個好大的功課，所以說，在做功課之前，我們先來吃一顆可麗露吧。最後，請觀賞傑米鹿與李千娜的唇語遊戲大對決，究竟戴著耳機還能不能說實話呢？

傑米鹿，本名李文豪，音樂部落格「傑米鹿的音樂與行銷」經營者。文章散見於各潮流網站音樂專欄、Yahoo、 KKBOX 雜誌、men's uno，曾採訪張學友、陳奕迅、李榮浩等歌手，現任PressPlay行銷經理。粉絲團：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JamieDeer.music Youtube：https://www.youtube.com/user/jamiedeermusi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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